这是让顾柏杨觉得远也远不得，近也近不得的一个心病。

就像董静萍的死，也是他的心病一样。

听说顾汐语来了，顾柏杨只是皱了皱眉，便让顾雄把她叫进来。这个女儿和三年前见到她的时候大不相同，尤其是，当她洗掉满面的脂粉之后，连玉观公子也对她动了心，让顾柏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。

顾汐语看见站在里边脸色沉沉，毫无半点笑意的顾柏杨，福身一礼，道：“汐语给爹爹请安！”

顾柏杨调整了一下情绪，看了这个低眉顺眼的女儿一眼，她越长越像董静萍了，当初董静萍的美，传遍西越，他娶到董静萍，不知道羡煞多少人。

可是，董静萍并不爱他。只是碍于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人嫁给了他，心没有嫁给他。在外人面前，他们夫妻恩爱，董静萍对他的话从不违拗，从来言听计从。她尽到了一个完美妻子的责任，无可挑剔。除了她的心，她什么都给了他。

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心中最深的疼，那种恨到牙痒，却又无可奈何，爱入骨髓，却又求而不得的感觉，实在让他刻骨铭心。

她在他身边，可是，他却觉得她离他千里万里远。她是他的妻子，****抬头相对，夜夜同床共枕，他却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她。

董静萍死了。

这么多年，他从没忘。

虽然想起她来，有时候是恨得咬牙，有时候却又是满腔酸楚。

见到顾汐语，仿若见到董静萍当年的模样，他竟不知道此时心中是什么感觉，他摆了摆手，道：“不用多礼了！你来有什么事？”

顾汐语站起，道：“爹爹，我想去别庄住上两天！”

顾柏杨皱眉道：“好好的去别庄住什么？”

顾汐语道：“没什么，去散散心！”

“你成天头往府外跑，还不够吗？还要去散什么心？”顾柏杨不悦地道。

顾汐语道：“我也没有成天往外跑，爹，我觉得也许我去庄子上你也能轻松一点。”

“胡闹，那窦家夫人的寿辰，只有七天了，你不去？”

“当然去呀！”

“那你还去庄上住什么？”

“到时候我回来就是了。这几天在府里也没有什么事，去别庄里看看风景也好！”

顾柏杨打量着她，道：“什么时候喜欢上去看风景？”

顾汐语淡淡地道：“爹爹不是一向不管我的吗？”

“我是你爹，我能不管你吗？”

顾汐语道：“爹每天这么忙，也没有人陪我散心，我去别庄，也不过是不想每天出府去惹得别人说闲话。”

顾柏杨一想也是，这两天顾汐语天天出门，孙芳玥昨天早晨还在向他委婉地提议呢。毕竟是女儿家，大家闺秀的，老这么跑着也不是个事，容易落人口实。

他停顿了一下，才道：“别庄离得远，不安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