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止如此，老头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涕泪直往下淌，浑浊的一对眼珠奋力想张到最大，却被耷拉下来的眼皮盖住半边，更显不堪。

随着秦漠吃惊地往前踏出一小步，对方再也支撑不住抖动如筛的老朽身子，啪得倒在地上。

只见老头口中喷出一大口血，伏跪在地上拼命磕头，嘴里嘶喊着：

“饶命啊，小的有眼无珠，求魔尊开恩饶了小的这条狗命......”

后面喊了些什么秦漠暂时没心思听，光魔尊两个字就让他愣在那不知如何回应。

我还啥妖怪都没变出来呢，你怎么就知道我是魔尊啊！

仔细再听听，老头正哭着喊冤，所有坏事都是他口中的狗奴才无面干的，不关他事。

老头是被连累的，而且一得知无面的恶行，他就执行了家法将其杖毙。

“你先起来。”秦漠不想看他再磕下去，即使他作为主谋是显而易见的事实，更是手段残忍地将同伙也给灭口。

在秦漠心里，已经给他定罪，扔给水母怪好了。

向老头走去，秦漠脑子里仍有些糊涂。

道友，魔尊，非常熟悉的称呼。

难不成自己跟小兵穿的是仙侠世界？

没再理会老头的最后哭求，秦漠伸手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衣服探去，记得之前小兵装东西进空间时必须接触到运输的对象。

碰到，意念一动，老头被他甩进去了。

不错，第一回试验挺成功！

往空间里看看，哎哟，一团水母怪正在疯抢主人扔进去的东西。

老头大叫：“怪物！有怪物！救命啊——”

一个字，惨！

不同情，不后悔，秦漠只有为民除害的快意。

尤其在十分钟过后，一小团挤在一起的水母怪渐渐飘回原位，老头彻底被灭掉。

正是在同一时刻，秦漠的脑海里多出了一个人的记忆。

从小听孤儿院的院长婆婆讲故事，哪个地方有个人坏得流水，干过什么什么事情被枪毙了是死有余辜，告诫他们即使日子过的再苦再难，也要争取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。

待秦漠大略看过这个真实姓名叫无蚩的老头履历后，发觉此人即使再死个一百回，也难抵消其一生所犯下的罪孽。

随便挑出来的几桩事。

六岁时被同村一户同龄小孩讥笑一句家贫，无蚩半夜摸到对方后院放火，可怜那一家和左右两户邻居都有亲人未能及时救出而葬身火海。

十七岁在县城作工时偶遇一位路过的仙人，测出杂灵根后被带到宗门充作外门仆役。二十七岁利用归家探亲的时间，将十一年前得罪他的那家人满门屠戮，未留活口。

因害怕事情败露，回去宗门后偷拿了几样同屋仆役和管事的私藏宝贝，逃往外地。半路上被一个熟人认出，索性将其骗到偏僻地段灭口。

以上三件仅仅只是无蚩这辈子干的坏事中极小一部分，如九牛一毛、沧海一粟。

待到四十来岁无蚩求得一人传授用毒法门于他，因急于练习，他竟抓来凡人试验，成千上万无辜之人死于非命。

毒法未成，却被他误打误撞练出一样魔门招式，血盆大口即是。

从此无蚩自认魔门中人，行事再无遮掩顾忌。

在他年将老朽，正为了如何续命而终日奔波之时，偶然一日听得路边行乞的一个小孩正向同伴吹牛，说是进过附近一间闹鬼的屋子，发现里头有会发亮的石头。

无蚩将两个乞丐一同掠走，用毒杀掉一个。吹牛的小孩当场磕头拜师，被他起名叫做无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