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，有人倒在了地上，他西装革履，一副商场精英的派头，在他右手边的位置，散落在一把尖刀，尖刀已经被鲜血淹没了，他的左手边，则是一张小丑面具，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。

“不愧是娜娜看中的男人，真是不赖啊。”他的声音有些虚弱，这个时候唐刀已经离开了商店远去了，即便是唐刀将锋利的刀子刺进他的胸口的时候，带着那无与伦比的憎恨，他也始终没有说出那件事情。

“你为何不告诉那个年轻人，他魂牵梦绕的女孩子其实是你的亲妹妹，他这么多年所憎恨的东西，其实根本就是个荒唐可笑的误会，你何必这样白白的丢掉自己的命呢？”有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赵睿旁边。

他穿着一身红色的燕尾服，脸上戴着与赵睿同样款式的小丑面具，不过这个面具上的表情是“乐”，他并没有揭下面具来，所以也无从得知他原本是长什么样子的，不过他显然对赵睿非常熟悉，知道他的过去。

“你有梦想吗？”赵睿忽然问了这样一句话出来，他的气息微弱，每多说一个字，生命都凋谢几分。

“梦想？那种无聊的东西，你这样的男人也会执着吗？”小丑对此有些意外，玩味的咀嚼着这个词汇。

“当然是有的，人总得有点追求。”赵睿忽然笑了，对于他这种严肃的人来说，笑容是非常罕见的。

“可是这和你死在那个年轻人的手里有什么关系呢？”小丑对于他的这位同伴的想法实在难以理解。

“曾经我也怀揣过炽热的梦想，并且为此昂首阔步的前进，为此我舍弃了很多东西，并且的确也取得了一些成就，可是在追求梦想的过程中，我不知不觉的偏离了原有的轨道，变得越来越陌生，不认识自己。”

“在这种情况下我开始反思，反思的结果就是……我距离梦想越来越远，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实现它了，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是多么的绝望，那股痛苦……已经舍弃梦想的你能够明白吗？”赵睿反问小丑。

“不得不舍弃的痛苦吗……我大概能够体会一些吧。”小丑对此有些感慨唏嘘，哪怕他的同伴此时已经无限的接近死亡，可是他并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，因为一则赵睿已经遭受到了致命伤，命不久矣。

二则根据假面之前定下的规则，能够存活到最后的人是少数，即便他们曾经是同伴，但现在却也站在了对立面上化身为对手，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不救，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。

“我已经没有实现梦想的可能性了，就只有把梦想的希望寄托在别的人身上，哪怕成功的几率只有一丝一毫，但比较起我为零的机会，我都愿意去试一试的。”赵睿苦涩一笑，但双目中却浮现出奕奕神采。

“哪怕为了这微不足道的机会，拿你的命去换都没有关系吗？”小丑对此难以理解。

“在进入这里开始，我就知道这是个必死的局，我知道，你也知道的，所以与其白白的挥霍掉这条性命，不如利用它去做一点有价值的事情……只是娜娜和杨柳……我不能再旅行承诺了……”

赵睿摇了摇头，他开始大口的喘气，呼吸越发的急促，在恍惚中他看到了幻觉，多年前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拍照时候，曾经约定要去很多地方的幻觉，然而幻觉渐渐的变得模糊，直到最后，变得一片漆黑。

他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，再也睁不开了。